【源藏】Deep Down

短小的一块甜饼

快开学了,只能这样快速处理一下自己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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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说,不要救他。”安吉拉微微低头,指尖滑过白瓷杯的杯沿,上面镶着一圈金色的漆纹,杯中的红茶冒出袅袅的香气,并不接近半藏所钟爱的日本茶。

“那是一场十分艰难的手术,几乎所有医护人员都认为挽救他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比这更关键的是,那时的源氏似乎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她看着杯中液面上自己的倒影,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然后把汤匙伸进去,搅碎了影子,“更换了躯体后他变得沉默寡言,甚至不配合我们的后续治疗,我一度怀疑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半藏面前也放着一杯红茶,同样的杯子,但他并不打算喝。安吉拉的话让他感到些许窒息,并非愧疚也并非难过,只是难以呼吸。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将它们缓缓吐出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而已。”女人轻轻地笑了,“禅雅塔大师成就了今天的半个源氏,而那另一半的空白,我想,除了他的血亲没有人可以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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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兄长。”源氏笑着对半藏说,眼泪却流了下来。

那是半藏第一次在源氏十岁以后见到他哭,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十年以前,半藏会走过去拥住自己的弟弟,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想要这么做,只是到了最后,所有想法和动作都仅仅变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句子:“抱歉。”

这是源氏二十岁的时候向半藏表白的情景,在岛田家大宅的后院,樱花已经尽数凋谢的季节,一出以悲剧收尾的小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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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离开,源氏,这是我的责任所在。”半藏半跪在整洁的榻榻米上,身后的香炉冒着轻烟,檀香,沉稳醇厚,他和眼前的源氏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桌面上放着卷轴,密密麻麻的字体由毛笔书就,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墨水味。

这并不是源氏第一次试图带着自己的兄长离开岛田家,却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询问半藏的意见,并且从对方那处得到了一个认真的回答。

“我尊重你的决定,兄长。”

二十六岁的源氏不再歇斯底里地追问为什么,也没有像六年前那样在得到回复后流下眼泪。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半藏对面,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半藏忽然觉得自己的弟弟成长了不少,这是一件好事,而在内心深处他却希望源氏多说点儿什么,继续动摇他,劝说他,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这么一来他或许真的会随着弟弟离开这个巨大又华丽的牢笼,遗憾的是源氏并没有那么做,他最终只是站起来,走到半藏身边,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兄长的嘴唇,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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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最终在守望先锋总部的楼顶找到半藏。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稀散的星星像被打碎的石英,被随意地撒在漆黑一片的天幕上。乌鸦撕扯着嗓子,发出沙哑的鸣叫声,一辆运载着大量物资的运输车驶出库房,将它们从枝头赶离。秋天的夜风有点儿猛,扬起半藏的发带,他的衣服下摆随之猎猎作响。

“兄长。”源氏说,慢慢接近眼前的男人。

“齐格勒说最初你并不想活下去。”半藏单刀直入地开口,他向来如此。

“准确点儿来说是在我遇到师傅之前。”源氏坦然,把自己的面部护甲卸了下来,“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兄长你就是我的全部,但是后来我意识到,世界上还有很多我能做的事情。”

“我并不后悔那天对你下狠手。”

“我知道。我们只是对自己的信仰都太过执着而已。”源氏笑道,摇了摇头。

而在这一刻,半藏终于真正意识到,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自己昔日所熟悉的那个源氏,他不再对一切都寻根问底,也不再执着于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

“看来你对很多事情都放手了。”半藏叹了口气,不确定自己此刻露出了什么表情。

“是的。”源氏拉近了和兄长之间的距离,“但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我现在依旧紧抓着你不放,半藏,就像以前那样。”

“什么?”

“我可以永远地在你心目中当一个‘死人’。”源氏又笑了,干净依旧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一潭平静的湖水,发出澄澈的微弱光芒,“我的意思是,我其实并没有去找你的必要,但我还是那么做了。

“因为比起守望先锋,我更需要你,半藏。”

半藏呼吸一颤,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源氏的身影,以及那张令他感到心动无比的笑脸。

“现在我可以得到你的回答了吗,兄长?”

“什么意思?”

“你愿意陪我去往任何需要我们的地方,并且与我并肩作战吗?”

风又刮了起来,总部四周的树木发出扑扑簌簌的响声。椋鸟飞过来,停在屋顶上,发出尖细的鸣叫,看着无比靠近的兄弟两人。

椋鸟飞走了。

良久,半藏说,“我愿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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