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橘子

>>Chapter6

麦爹出场，进入正片

终于真正写出了中情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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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纳西州的火灾现场，被烧焦的家具凌乱地躺在黑漆漆的地板上，沙发和茶几变成了歪歪扭扭的木框，窗帘被烧了一大半，剩余的部分可怜地挂在钢管上，被烟雾熏黑，无法辨别原来的颜色，或许是米白色，带着不显眼的花纹，莱耶斯不知道。他蹲下来，隔着橡胶手套捡起地上的弹片，将它装入透明的密封袋中，递给在现场收集证据的鉴定科人员。莫里森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掀开了还带着温度的尼龙地毯，准确点儿来说是它的残骸，找到了另一块弹片。

“他们在吸引官方的注意，否则就是脑子有问题。”莱耶斯说，证据搜集已经结束了，鉴定科把现场封锁起来，他们并肩走出废旧的公寓，脱下紧绷的橡胶手套，“他们有无数种销毁证据的方法，却唯独选择了最显眼的。”

“不得不说他们成功了。”莫里森说，“至少惊动了CIA。”他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莱耶斯一言不发地启动引擎。

他们暂住的旅店距离现场不远，温斯顿的安排，这对于他们展开调查将会十分有利，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军人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一切并没有它看上去那么简单。

红灯，莱耶斯踩下刹车。车里的空调呼呼作响，收音机播着不知名的蓝调，九点半的天空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墨水，沿着高楼倾泻下来，淹没喧闹的街道。沉默和黑暗填满了车内狭窄的空间，莫里森在等候时间内简短地和鉴定科打了一通电话，确认鉴定结果最快能够得出的时间。

“军用的M1911手枪。”绿灯亮了起来，莱耶斯踩下油门。

“那些弹片？”

“如果我的记忆力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的话。”

“据我所知，那个系列的手枪早就已经退役了。”莫里森将收音机的音量调小了些，“现在尽管在私营的店面也很难找到。”

莱耶斯不动声色地加快车速，“除非他们曾经是部队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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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双人间，莱耶斯扯下领带，随手扔在床铺上，莫里森开了露台的拉门，微凉的晚风扬起米白色的帘布，吹淡了他们带进来的烟熏味。

“你说你加入CIA完全是高层的安排。”莱耶斯把西装外套挂在木质衣帽架上，“难以相信这里面没有你自己的想法。”

“但这就是事实，莱耶斯。”莫里森打开角落里的冰箱，里面有果汁和矿泉水，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并把其中一瓶抛给搭档。“而我直到现在还是很好奇你离开部队的原因。”

莱耶斯熟练地把带着水珠的塑料瓶接住，“只是厌倦了那种生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莫里森耸耸肩，不再多问。

他们先后沐浴完，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睡下。接到任务是当天早上的事情，温斯顿用简短的句子概括了他们的职责，多亏了误点的航班，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田纳西州，甚至忽略了午饭，莫里森在着陆后马上联系当地警署，拿到几份并没有太大用处的相关资料，紧接着就是马不停蹄的调查和取证，整个案件处理过程中最困难的部分。

温斯顿自始至终都没有挑明这次事件的性质，但两位探员对此都心知肚明，毕竟没有哪场普通火灾会惊动到中央情报局。

两张单人床之间夹着床头柜，电子钟和台灯放在上面，还有他们的手机，抽屉里躺着两把配枪，都是伯莱塔M92F。

“晚安，莱耶斯。”莫里森转过身，背对着另一张床。

“晚安。”莱耶斯应道，做了同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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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过后的疲劳让他们迅速坠入睡眠，晦暗的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空调运作的细微轰鸣，直到数小时过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露台响起。

首先醒过来的是最接近露台的莫里森，他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枕头，扔向另一张床上自己的搭档。后者迅捷地接住了飞过来的棉花填充物，转过身，借着从街道上投射进来的朦胧光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拉开抽屉，拿出配枪。

帘布拉着，他们能从影子判断出露台上有两个人，而其中一个试图使用玻璃切割工具在拉门上开洞，十分常规的做法，这样他们就可以借此悄无生息地打开上锁的拉门，把里面的两名探员置于死地。

莫里森也拿上自己的配枪，解开保险。他们小心翼翼地离开床铺，躲藏在两张床之间。

门开了，脚步声慢慢接近，莱耶斯向搭档点头示意，然后他们一同站起来，分别瞄准两名不速之客的膝盖开枪。

随着响亮的枪声，入侵者们先后倒在地上，莱耶斯迅速开了房间里的灯，在他们不多的行李里找到两副手铐，将两名男子的手和露台的围栏锁在一起。

“晚上好，先生们。”莫里森的枪口抵着其中一个人的额头，“请告诉我你们深夜造访的原因。”

男人没有说话，因为疼痛而发白的嘴唇紧抿着，挑挑眉，用满不在乎的眼神盯着莫里森。莱耶斯走过来，拍了拍搭档的肩膀，“你联系当地的警署，我们需要一个能将这些家伙暂时拘留的地方。”

后者看了一眼对方，点点头，走进房间。

莱耶斯不动声色地关上拉门，他回过头，看着那名男子，“杰西·麦克雷。”

“你好啊，莱耶斯少校。”麦克雷提起唇角，似乎真的为这次久违的见面感到欣喜，“看来你过得还不错，CIA探员，嗯？”

“如果你还重视自己的这条命，就老老实实地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莱耶斯眯着眼睛，像一只危险的豹子，仿佛下一秒就会伸出锋利的爪子撕裂眼前的旧识，“你知道我能做出什么。”

“是的，所以我现在感到非常害怕。”麦克雷依旧笑着。另一名陌生男子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或许只是因为不关心，又或许他早已对此略知一二。

“你有权保持沉默，麦克雷，但你知道后果。”

“好啦好啦，少校，我承认我用错了打招呼的方式。”男人耸耸肩，“你太认真了，莱耶斯，这就是老得这么快的原因。

“而且，说实话，雇佣兵知道的从来不多，第一，火灾的确与我不知名的雇主有关；第二，如果我知道要对付的是你，我绝对不会接受这次工作；第三，”麦克雷顿了顿，笑意迅速从他的眼角消失，“今晚来的可不止我们。”

莱耶斯呼吸一颤。

房门被敲响，来者隔着木门表明自己是旅店的管理人，听到方才的枪声，想要确认房间内的情况。

“请稍等。”莫里森放下手机，打开房门，而意料之外的是，他下一秒就迎面对上了黑漆漆的枪口。

“不！杰克！”多亏了六年在部队生活的经验，莱耶斯的大脑和身体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了反应，他快步冲过去，在对方开枪的瞬间转身将搭档搂进怀里，扑倒在地。

一声枪响。

鲜血溅在莫里森脸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