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橘子

>>Chapter5

中情局AU

莫里森不在的一天，想他【。

前段时间事情比较多耽搁了很久，抱歉

-

事情的起因是莫里森请了假，一天，原因不明。

对于莱耶斯来说，早上八点半不能在办公室看到莫里森是一件十分不寻常的事情，就像温斯顿在某一天突然把他的有框眼镜换成了隐形眼镜。因此当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华盛顿拥堵的交通，第二是写字楼三楼的餐厅，而‘请假’这个概念则像一个被冷落的孤儿，被莱耶斯毫不犹豫地归到了可能性之外。

最终告诉他这件事的是安娜，莱耶斯在会议结束后拿着资料穿过大厅，他们在电梯里偶然碰面，后者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莱耶斯还半信半疑：“我一直以为他的目标是全勤奖。”

“杰克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作为他的搭档你为什么不主动打一通电话呢，加布里尔？”安娜抬手看了眼腕表，一楼到了，她走出去，在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又回过头，“以及，你看上去担心极了，我的老朋友。”

莱耶斯抿了抿嘴，眉头依旧皱着，跟大部分时候一样，然后他伸手按下了关门键。

 

-

雨是莱耶斯在餐厅里独自吃完午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开始下的，暴雨，雨滴像碎玻璃一样砸下来，在窗户上敲出凌乱聒噪的节奏。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窗外的橄榄树在雨中疯狂摇晃，仿佛只会出没于午夜街头的醉汉。

他的手机放在右边的抽屉，而莫里森的号码就是通讯录里以M为首字母的第一个。他拉开抽屉，然后又关上，紧接着随手打开了桌上的一份文件，冗长的通知，关于下周一次重要的行动部署会议。

莱耶斯看完了第一页，只是第一页，读完最后一行花光了他所有耐心，他把文件夹重重地扔回桌面，拉开抽屉，然后拨通了莫里森的手机。

雨势没有收小的迹象，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反而变得更猛烈了些，乌云遮挡了大部分阳光，整个华盛顿被染上了一种类似旧电影的灰白黑色调，仿佛提前迎来了它的黄昏，甚至更晚，室内很暗，而莱耶斯并不打算开灯，他握着手机，看着雨帘在窗玻璃上缓缓滑落，像水族馆里随处可见的动态装饰，玻璃的另一端就是各种游动的深海鱼类。

等待接通时的嘟嘟声并不比这场不合时宜的暴雨讨喜，持续了数十秒，最终它变成了尖锐的忙音，像一根缝衣针，刺痛着莱耶斯容易暴躁的神经。

“该死，莫里森。”他狠狠地按下挂断键，然后用同样的力度拉开抽屉，把手机放回原处。这一系列动作惊动了桌面堆放的文件夹，一条放在上面的黑巧克力掉了下来，可恨的含有大量可可的甜食，莫里森不久前不怀好意的馈赠。

莱耶斯愣了愣，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几秒，或许想了些什么，又或许只是在走神，然后他拿起那块高卡路里食物，撕开了它的包装袋。

 

-

大雨在接近五点的时候停了下来，一个好兆头，这意味着莱耶斯不需要在下班后顶着暴雨避开地上坑坑洼洼的水滩，然后带着皮鞋和裤脚上的泥渍踏进潮湿拥挤的地铁站。华盛顿的雨水向来都谈不上不友好，至少对于莱耶斯来说的确如此。

四点半，他在数十分钟后就可以离开令人窒息的办公室了，他从来不喜欢那种鬼地方，也许是在部队里养成的坏习惯，他认为电脑和文件都应该交给文员处理，而行动处的成员应该带着枪械游走在国家安全的前线，莫里森是第一个让他在这方面有所改观的人，尽管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下午短暂又漫长，而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尚未读完的文件，只写了一半的报告，来自温斯顿的不友好的内线通讯，除此之外就是考虑要不要给莫里森打第二个电话，以及听着喧闹的雨声走神。期间他五次拿起了手机，五次打开了通讯录，又五次犹豫不决地锁上屏幕，说服自己只是试图借此确认时间。

五点一刻，他决定早退，在莫里森加入CIA之前这对于莱耶斯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温斯顿对他的态度无法改善或许就有这个原因。

乌云被风带走，阳光洒下来，点亮地面上大小不一的水滩，像镜子的碎片，反射出并不显眼的光芒，行人小心地绕开，飞驰的车辆从上面掠过，溅起细小的水花。

莱耶斯头顶的空调轰隆作响，他推开光洁的玻璃门，迈进潮闷的华盛顿的空气中。他需要找一个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心烦的地方，靶场是个不错的选择。

手机是在他刚走进地下通道的时候响起来的，莫里森的来电，莱耶斯很快按下了接通键，比他做出早退的决定要快上一些。

“我很抱歉，莱耶斯，我把手机落在了车上。”莫里森率先开口，一句道歉，没有惯例的问好。

“没什么。”莱耶斯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漠不关心，他的那班地铁驶进站了，温和的女声在广播里提醒乘客上车，而他权当自己多买了一张无用的票，无动于衷地站在黄线以外，看着喧闹的人群涌入车厢。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

“让你失望了。”莫里森的句子里染上了些许不明显的笑意，他知道这是对方笨拙而又无处可放的关心，只是一直都用错了表达方式。

“所以，你现在？”莱耶斯的手心里覆上了一层薄汗，或许是地铁站里的空调并不足够，又或许因为人群太过拥挤，他不知道。

“在医院。”莫里森坦然。

“什么？”

“不，我的意思是，宠物医院。”

 

-

莱耶斯在站口的快餐店买了两份三文治，然后坐上了另一班地铁，前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他在宠物医院里见到了莫里森，后者穿着米白色的卫衣，和他的肤色十分相衬，他站在一个木质的小围栏前，里面躺着一只熟睡的黑色奶猫，旁边的输液瓶里还剩下四分之一的药液。

莱耶斯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她怎么样了？”

“病毒感染，幸运的是并不严重。”莫里森伸手轻轻摸了摸黑猫的脑袋，“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输液间里十分安静，三分之一的木架都被不同的动物所占据，雪莉左边的围栏里是一只精神萎靡的拉布拉多犬，浅棕色，沉重的眼皮在莱耶斯走进来的时候抬了起来，然后又缓缓阖上，看上去十分疲劳。而右边的哈士奇比前者幸运一些，还十分年幼，站在柔软的垫子上，瞪大眼睛盯着刚走进来的莱耶斯。

“希望我的缺席没有给你带来太多麻烦。”莫里森说，然后两人并肩走出输液间，在等候处找到两个座位，“本来我应该把她交给邻居照顾的，怀特太太很喜欢小动物，不幸的是她最近恰好在佛罗里达州出差。”

莱耶斯把一份还带着温度的三文治递过去，“没什么，回到一年前的状态而已。”

莫里森愣了愣，终究还是没说出下一句对白，他把袋子接过来，撕开纸包，蕃茄片，鸡蛋和火腿，一个不错的搭配。

 

-

接近八点的时候雪莉终于完成了输液，莫里森将她抱在怀里，后者警觉地睁开眼睛，认出那张熟悉的脸，然后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来开车吧，童子军。”莱耶斯提议，“抱着一只猫驾驶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谢谢。”莫里森将口袋里的钥匙抛给对方。

灰色的别克穿透拥挤的车流，径直驶往莫里森的住处。期间他们几乎没有对话，因为不想，又或许只是没有必要。数十分钟后莱耶斯在莫里森的提示下熟练地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时间关系，小区比莱耶斯上一次造访的时候要热闹一些，小花园里有不少在晚餐后外出散步的住民，一部分还带着自己的宠物，大多是过分活泼的大型犬。

“你打算怎么回去？”莫里森小心翼翼地解开安全带，避免惊醒怀里的黑猫。

“地铁还没有停运。”莱耶斯拉上手刹。

“你知道吗，莱耶斯，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很像她。”

莱耶斯看了一眼依旧在熟睡的黑猫，眉头皱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几乎把我的西服扯碎，”莫里森提起嘴角，“但在我们熟悉了以后，我发现她并不是个坏孩子。”

莱耶斯默然，他没有看向副驾驶上的人，假装对正前方留有喷漆的斑驳墙面产生了兴趣。

“晚安，莱耶斯。”莫里森轻声道别，试图离开座位，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及时解除车门的锁定。

另一辆车从入口处驶了进来，灯光照亮了莱耶斯的侧脸，让那条细微的伤疤看上去更明显了些。

“莱耶斯？”莫里森提醒道。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童子军，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说实话，我对你今天的做法感到非常恼火。”片刻的沉默后男人终于开口，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变得严厉，像一个细小的火堆，火势并不十分猛烈，却依旧让人不敢接近，“第一，如果下次你需要请假，必须事先告诉我，包括理由；第二，不要把通讯工具放在你不能马上拿到的地方。”

莫里森愣了几秒，然后又笑了出来，“了解，莱耶斯上校。”

TBC.

打算寒假出一个以这篇为主体的R76本，所以会把这篇写成长篇，请做好不会一直傻白甜下去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