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Inaccurate2 (ABO)

>>Chapter1

tag只打这些就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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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烧完,没有人及时更换,亚诺只能借助油灯的亮光看清康纳背上的烧伤。不深不浅的红色,从肩胛延伸到腰椎倒数第二个,或者是第三个骨节的地方。康纳的皮肤是印第安人特有的浅棕色,两种色调并不相衬,像一幅低劣的油画,刺眼而突兀。

康纳第一次进入巴黎的兄弟会据点是数天前的事。明亮宽敞的厅堂,和阿基里斯老旧的木屋大相径庭,他不得不相信亚诺的说法,承认巴黎的刺客组织的确有能力帮他找到自己的暗杀目标,至少从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此。米拉波答应了美洲刺客的请求,做出这个决定没有花他太多时间,一个甚至愿意与圣殿骑士建立合作关系的人不可能拒绝为自己的同僚提供帮助。而相对的,康纳也愿意接受兄弟会委派的任务。

一个顺利的开始,结果却不那么令人满意。

莱茵河南端,一场爆炸,起因是一名没断气的士兵点燃了火药桶,在亚诺折返军火库寻找怀表的时候。最终他在堆放着不少木箱的墙根处找到它,直至康纳将自己扑倒在沙石地上为止,他都没有意识到硝烟味里所带着的温度并不是幻觉。

美洲刺客的袍子在数十分钟前被咖啡店的帮工送到街角的服装店,亚诺能想象出店主看到被火焰吞噬得不堪入目的袍子后会露出什么表情,裁缝或许会把它修补好,或许会直接缝制一件新的,他不知道,但亚诺相信两天后将会有一件完好的刺客袍被送到咖啡厅。

而康纳背上的伤势就远没有那么容易处理了。

亚诺拿着药粉,诊所的医生记得年轻刺客的模样,也清楚对方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没多问就把药给了他,甚至不愿意收取一个法郎。他不打算脱下手套,手心里出了汗,像沾上了浓稠的枫叶糖浆,十分难受。

片刻的犹疑后,棕色的药末轻轻落在了那片被灼伤的皮肤,力度不会比羽毛重多少,像冬季的雪,最轻微的风也能扬起一大片。药剂用量被亚诺控制得恰到好处,以义子的身份留在德拉塞尔家让他学会了不少,清洁打扫,整理衣物,甚至打理马匹的鬃毛,他唯一学不会的是泡茶,更年轻一些的时候,他为此糟蹋了不少上等大吉岭茶叶,管家对亚诺的态度糟糕至极或许就有这个原因。

“怀表属于我的父亲,本来。”亚诺开口,不再试图思考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自己欠康纳一句道歉还是道谢,又抑或是两者皆有。“八岁,在凡尔赛宫,我甚至不知道凶手是谁。”

接近晚上十点,巴黎的天空依旧是纯粹的黑色,一如既往地让康纳想起美洲的星空。露台的门开着,他们能听到卫兵在街道上跑动的声音,皮靴,石板路,密集而又急促,跟任何一首乐曲的节奏都不接近。一般来说,入夜后巡逻的卫兵会大大减少,他们为政府工作,当然也乐于把政府的钱花费在红酒和女人身上。而今天的情况有点儿特殊,这并不奇怪,不少于十个火药桶在几分钟内被全部引爆,而那些卫兵尸体上的伤口证明爆炸并不是他们的直接死因。

被烧伤的皮肤皱缩起来,严重的地方甚至能看到表皮下的肌理,血珠铺在上面,像被打碎的石英。

街道又安静下来,硝烟味残留在他们的衣物上,在缓缓流动的空气中弥散。灯油消耗得很快,玻璃罩内的火焰开始摇晃,十几分钟后它将会熄灭,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亚诺能在这之前为康纳包扎好伤口。

“我亲手杀了我的父亲。”康纳说,声音有点儿哑,平静得诡异,似乎受伤的不是他,而他现在所叙述的也不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实。

亚诺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没问为什么,那不是一个值得津津乐道的话题。这是康纳第一次对亚诺提起自己的过往,或许会是最后一次,他不知道,也不抱有任何期望。

他们都没再开口。最后亚诺将柔软的棉质布料敷在康纳的脊背,固定好。几秒钟后油灯灭了,因为那阵带着凉意的风。房间里一片黑暗,亚诺摸索着开了书房的门,填满整条廊道的昏黄烛光漫不经心地洒进来。

“你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些。”亚诺说,没有表情,至少不是明显的表情,琥珀色的眸子里藏着跳动的烛光。

他知道康纳会把同样的问题扔给他,如果对方开口的话,但美洲刺客终究没有这么做。

亚诺走的时候没有关门,康纳披上备用的白衬衫,双臂伸进袖管。那是洛佩兹夫人送过来的,也许属于咖啡店的帮工,带着点儿葡萄酒的香气,袖口处有几块洗不掉的咖啡迹。

风还在灌进来,像莱茵河源源不断的河水,飘动的白色窗帘仿佛不怀好意的魔魅,下一秒就会窜到街道上,夺走某个人的性命。硝烟味淡了,康纳在空气中捕抓到了亚诺的气味。

不像勒阿弗尔的雨,更接近被雨水打湿的鸢尾花,带着不浓不淡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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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怀特的行动非常谨慎,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他经常在卢瓦尔河的港口附近出没,或许他在计划运走一些东西。”米拉波说,他的桌面上有一些文件,莎草纸上布满康纳看不懂的法语单词。一名政客,他想起亚诺的说法。

“又或许,”而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美洲刺客满意,他的眉头藏在兜帽下,蹙起来,没有人注意到,“他正在试图离开法国。”

“我们会继续追查,如果有新的情报,你将会第一个知道。”

康纳点头,他没有别的方法,如果更年轻一些,或许他马上就会赶到卢瓦尔河口等着他的目标。

离开据点的时候天还没暗下来,天边晕着黄昏,橙色,延伸至城区上方,然后慢慢变淡。三天,药粉的效果不错,康纳已经能感觉到伤口愈合的微痒,而印第安人往往愿意选择以咬碎的植物作为敷料,效果会更好——也许会,他不确定。

比雷克在通道口叫住康纳,他停下来,后者快步走到他面前,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康纳,和之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没有差别。

“你今天有和那小鬼见面吗?”他的问题很简洁,而康纳当然知道‘那小鬼’指的是谁。关于兄弟会的几位大人物他知道得足够多,从亚诺的叙述中,其中就包括比雷克,话不多的Alpha。

“没有。”干巴巴的一个单词,康纳似乎从来不会在自己的语句中加入多余的词汇。“发生什么了?”

在问出口的时候,甚至在这之前,康纳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亚诺早上离开咖啡店,直到下午自己离开为止都没有再回来。这有点儿不寻常,除非有特殊任务,否则他们每天都至少有一个互道早安的机会。

“窃取信件的任务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而他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从早上到现在,甚至可能更晚,有点儿奇怪,不是吗?”

身后传来水滴落的声音,通道不深,康纳却能听到回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脚下有积水,浑浊,混着泥沙,空气又冷又湿,他不禁开始怀疑附近其实藏有一块巨大的冰,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也不会化开。

康纳用不超过五秒的时间想起来一些事情,十分突然,像一艘撞上了暗礁的帆船,没有任何理由,或许是刺客的直觉,又或许出于Alpha的本能。

“鸢尾花……”美洲刺客的声音很低,仿佛掉入池塘的石头,穿透了整片水域,停在池底。

“什么?”

“他在哪?”

“塞纳河畔,特鲁瓦,莫雷尔公爵的宅邸,乘船会更快。”

康纳转身冲出通道,溅起的积水在他的靴子上留下污点。


TBC.


下更标记,大鱼大肉(。不写够4k不住手x

接下来似乎没什么能够放假的节日,不确定什么时候更,只能保证一定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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